Saturday, March 23, 2013

2013年回乡记。


  • 又见成都
赶在最后一刻冲到登机口;又低估了上海的庞大程度。
2013-01-30 16:49 通过 FanTalk

东航的食品难吃的程度在于: 你不觉得那是你将要吃下去的东西,而是你已经吞过一次的东西…(敬请自由联想)
飞机刚停稳就听见一位年轻的妈妈在电话里吩咐:
“娃娃要吃回锅肉…整点回锅肉嘛…还有香肠,香肠也煮点嘛…”

短信给阿错同学说,我到了!!
阿错说,我在川大西门对面…的洗发店!!

打车奔向川大的灯红酒绿中,我又陷入了打鸡血般的亢奋之中。

  •  成都生活
和阿错同学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在她家吃了莲花白油辣子面条。四川的熟油辣子也是很好吃的东西,天下第一。

一起去见了虚白老师。见面地点从当年写论文时候的西门麦当劳二楼转到了人民南路上的星巴克。笑谓m记已经是熟番了,s记尚算生番,人不会太多。

看望了家住小酒馆附近,肚子大得看不到小腿的迷迭同学。作为一个孕妇迷迭同学仍然相当的生猛。

小舫同学带我去了著名的猫猫咖啡馆。然后吃了成都著名的苍蝇馆子“张孃烤肉”。虽然我很想不扰民的离开可是由于忘带了围巾只好在门外借用她家wifi imessage她起床帮我开门。

────我是掩面而过的分界线─────

  • 突然一下子一天说的话比一个月说的还要多
“你有没有看一代宗师呢?”

“里面讲人生有三个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或者说,毕业,工作,生胖娃。”

“不生胖娃的话,带学生也算一种‘见众生’吧。”

“可是我们本来就不讲报应,尤其不讲‘现世报’。”

(片段。并略去八卦若干。)

章怡和木心董桥徐光启,“他是怎么出来的?”“虽然不算太喜欢可还是老买他的书”“我也不太喜欢他欸”“其实我还看过…”“最近我也正想看…”真是一派幼稚的党同伐异。

可是能保持这种同步感也真是幸福啊。

  • 夜间出租车上的80后
在学府影城看完云图出来,从九眼桥回家去。

司机在放张学友的歌,说,像我这种80后是听不惯你们现在那些非主流的。

我们说,但凡你是80后,就不可能比我们再老了。

于是我们听张学友,陈慧娴,最后大家一致沉浸在“海阔天空”中怀旧得无法自拔。

突然,阿错同学问,你不是总出夜班么?遇见过灵异现象么?

司机大哥缓缓的转过头来,认真的看了我们一眼。

大哥!司机不应该看前方么!

  • 大邑县的地主庄园

和妈妈一起去了早就听说过大邑的地主庄园。我知道这件事是来自某位民国粉的赞美,我妈妈知道这件事是来自…事实上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地主庄园、水牢和收租院。类似这样的论述,大概是那一代共同的知识来源。


与这些内容相对应的则是其后人为其正名的不懈努力,类似《收租院是怎样编造出来的》这样的文章在网络上并不难找到,甚至还有一本《刘文彩真相》的书。


至于现在,那只是成都近郊一个休闲的去处。从成都石羊场坐上慢悠悠的长途车,大约两个小时到达安仁镇。在路边一家小饭馆吃了血旺肥肠青椒肉丝番茄豌豆尖汤后,我们又用了两个小时看刘氏庄园。附近的刘文辉纪念馆,建川博物馆留待下次,老公馆维修中。


周围有不少当地人带着亲朋好友来,说的话差不多都是“真相”一类的说法。
事实上,博物馆的介绍中已经婉转的纠正了一些旧说,比如传说中的水牢只不过是贮存鸦片的地库。其实,“口碑”的重要性,本来也应该强过“历史”吧。


总之,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摧枯拉朽的冲击力之下,这也只是一个:旅游景点。


倒是讲到“收租院”创作的内容让我颇为唏嘘。这一组创作于1965年代的大型泥塑,特别邀请了大邑、新津川剧团的演员进行表 演,摄为照片,以达到“现实主义”的效果。同时,创作中由学习西洋雕塑的美院师生做出人体,再由擅长衣纹的民间艺人将衣服加上。(这是解说词的内容,与其他地方有所出入。)这样一个创作形式与内容都实现了当时艺术理想的作品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如今在网络上可以非常容易的找到关于以此为代表的一系列作品的批评。


但是,理想和情绪难道不都是“创造”中的“真实”么?


大学的“史学概论”课上可以随便提问,我问,那些被人忘记又没有留下记录的过去是什么呢?老师说,它们就烟消云散了。

 

  • 西山花事
曾经有苏州人对我说:你们北方人如何如何。
于是我只好翻出地图,告诉他,我们好像更南一点。



回家后看到很多花已经陆续在开了,于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到西山赏花去。


西山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小时候在厂里,好像抬眼都能看见吧。这几年兜兜转转,我家又从城南搬回城北,又回到了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只是城市扩张,我还是找不到路。反而是到了山上,一切好像又熟悉了起来。


人称的“西山四胜”是子云亭,玉女泉,仙云观和蒋琬墓;都是从小到大作文中熟写的内容。甚至“若以象求,诸天尽在凭人拜;何须狮吼,老佛无言是我师”的联,心里都一直有印象。只是这次不看那些新旧古迹,我只是看花。


  • 过年
常常怀念小时候过年,到年三十的时候就几乎没有商店开门了。中午在外婆家吃完饭我们姐弟三人就溜出去,赶在商店关门之前买一个旺旺大礼包,坐在河堤上吃东西聊天。

也不知道大人们下午都在干嘛。
然后绵阳有了第一家大型的超级市场,然后百货公司开始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停止过年不营业的习惯。



今年的团年饭是由大姐主持,在外面的饭馆吃饭。突然觉得大家都变成了装模做样的成年人[这个不给超链接了],我只觉得十分奇(rou)怪(ma)。在私下的聚会中,两个已婚人士讨论着家庭经济权的问题,于是这种奇怪感就更甚了。

总之,年始终在变,我跟这里也不熟。
只有灯会这样的传统,好像一直保持着。不过以前一个个落款单位的某某厂变成了某某公司,还是变了。


    所谓无欲则刚。
    官媒都在呼吁“别问了”不靠谱青年们会不会少点压力?不过其实要快乐这件事真的很简单,只要自己能少些欲望。当你不想要银子、房子、家庭、胖娃…快乐真的很简单。只要你肯转过身去,逃离现实。

    只是如果圣人都讲人之大欲,越是擅长放弃的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很麻烦很麻烦很麻烦。

    动的文明就这样战胜了静的文明,工国就这样战胜了农国。

    • 猿王洞
    在大年初一的时候跑出去玩,已经成为我家的一项传统了。

    这次去的是曾经因为地震关闭过从而错过了的猿王洞。


    所以,新年第一天就爬上了海拔两千米以上的高山(多亏了那惊悚陡峭的缆车)纯属意外。希望这是个好兆头,让我这一年能走更多的地方;哪怕是这样的山崖也好。


    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这个签名档大概用了一年多了。始终还是不够“君子”啊…


    最后,猿王洞其实只是一个蜀地并不罕见的溶洞(虽然其中确实也有可看)。对我来说,此行与鼠小弟学习青少年流行讯息才是最重要的事。比如,他就给我推荐了Elementary
    • 农村
    常常和妈妈回到她下乡的地方。她住过的那一家已经从有水井有竹林的院落搬到了新修的街道旁边。那家的小孩读完大学在附近新修的蔬菜批发市场每天帮忙,据说挣的钱颇为不少。


    已经是油菜花的季节了,说要看田呢,还得走出去好一段。

    前些日和人聊到农村。至少随着城市的扩张变得离城市越来越近的农村,21世纪的变化真的是越来越剧烈。只是一些更深层的东西还是要说到1958年农业户口与非农户口的正式区别,以及更远,更远的时候。


    但毕竟还是农村。虽然大部分人都在外面打工(前两年问起,不少在张家港、苏州、无锡的人),马路旁边的地里就有油菜花。

    他们也说,地里就随便种点菜就好,毕竟自己吃个新鲜。

      

    豌豆尖,常常是旅外川人的乡愁。曾经去一位老乡家吃饭,他喜孜孜的拿出一筐豌豆尖,一筐青油菜,说是从成都背回来的。

    至于这样的老屋,那更是少之又少。只有那些还没有拆迁又没盖新楼的少数老年人,才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老屋有老屋的好,可是综合考虑一下,还是拆迁比较划算吧。
    • 可是…
    我却没想到,回到绵阳以后,偶然在城里的某处,繁华闹市的背面,却找到了很久不见的瓦片儿房。


    门口一个大叔和善的说,进去看进去看,这两条巷子都是。
    妈妈说,蜂窝煤,别(pie)别锁 ,好久没见过这些东西了。


    爸爸笑言,你怎么像安东尼奥一样,总在记录社会主义阴暗面呢?
    不过,在离家的头一天能看到这样的东西,也算是一次奇遇吧。
    •  それから
    看森田芳光导演的“其后”,不可免俗的如一干文艺青年被梅林茂的配乐击中。 其后,才回想起三千代拿着代助用过的杯子,从养着百合的水缸中盛了一杯水急急的喝下去的样子。

    逝者如斯乎。水流常常是时间的隐喻。当三千代从那有限和凝固的时间中取其一杯饮下,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是钢琴的声音,比寂寞更加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