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December 31, 2015

一年记之:明信片旅行者。

疤結得愈大愈多
世界便愈浩瀚愈巍峨愈蒼翠

 (周梦蝶)

这一年。仍然选择随机的生活方式。到了每个地方都在找邮局;并没有那么多朋友可以写,就写给自己。挑一张明信片,扔进邮筒,经过不知道多少程序,最终再回到自己的手里。从投出它的一刻开始,整件事就不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看过“滚滚红尘”的人会记得,章先生称他自己为一个“随波逐流的人”。

徐志摩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秉承某师教诲,得之我命,不得我命。为什么不可以呢?

一月。




还记得在海拔4000以上的然乌镇啪哒啪哒地跑在清晨微明的街道上。还记得波密阳光明媚的大街上一个稚气的小战士指给我邮筒的位置。我不能明白为什么一家拉萨的酒吧要以梅里的缅次姆峰当作自家明信片的封面,也没有赶上林芝最为人称道的桃花季,但在这个最寒冷季节,南迦巴瓦峰会在每个晴朗的天上出现。

二月。




二月。二月是个残忍的季节,因为二月只有二十八天。还好,我来得及一路在川西北的路上。丹巴、小金、炉霍;这些戳都来自各个好心人。有的帮我投递,有的帮我叫来邮局的工作人员。后来,我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三月。


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做过这么厉害的梦。年纪大了,有了厉害的梦也不会抓着手机赶快记录了;心里只会想啊不要醒来要踏踏实实睡到天亮啊。So sad!于是只好看看别人的明信片。今年在postcross的最大惊喜是来自多米尼卡共和国的明信片;豆瓣上一位同学在北川抄了山歌给我:“我和情妹同条沟,没得板凳坐石头。”险些以为收到了情书,空欢喜!另一位师弟到了台湾,贴心地给我寄来有列车员剪影的漂亮明信片。他说,台南有风神庙,你去过吗?

四月。





继续生活。看着大家在生活的流中精确和勇敢的搏斗。以上的明信片来自乌干达、科威特。以及最有趣的是去台北的同学太多,反而是在豆瓣上才求到了一个深圳的邮戳。

五月。


五月,在南平看闽江大桥,在天台被小和尚送书。豆瓣上求得一个江西高安的邮戳,前几日读三苏文集才发现也与此地颇有渊源。

还记得在那个梦里真的哭出了声,但到底梦到的是什么却不记得了。

六月。

酒神同学去了东南亚铁路线,托他带着Lonely Planet的明信片,在河口寄了回来。小舫去了江南,也在苏州寄回了漂亮的明信片。

七月。




还记得某天的破晓时分我在哈萨克人的毡房中独坐无眠,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整个长长的暑假过完我才发现邮箱被撬了,或许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幸运的是从那个遥远的边疆寄出的明信片也有好几张姗姗迟来。克孜尔千佛洞的明信片铺满了灰尘寂寞得好像鸠摩罗什,大概是莫合林场那位好心的老赵保佑了它的到来。玛纳斯是一个蒙古语的名字,明信片却是一整张哈萨克民族的快乐美丽。墩麻扎,它的附近真的有一位不著名可汗的麻扎;而我也真的买到过一支石莲。它来得更晚,甚至比我在冬天偷偷溜去北京以后盖上的花家地(央美)戳更晚。

你看我们即将用光所有的运气。

八月。

在所有丢失的明信片中,最心疼地是张玮玮与郭龙“白银饭店”巡演中制作的一张:“2014年过去了,我很想念它。”那张片被我在房间里摆了好久,最终伴随我走上了甘南之行。我几乎走完了拉卜楞寺出来后那条长长的街,谨慎地将它投入了邮筒;可惜,我算不到结局。

得不到也是一种完成。我仍然在学习接受这一点。

九月。



眼熟吗?没错这次真的是缅次姆峰。我虽然没有看到它,但是我路过了。

在得荣县城窄小的街道上投寄的明信片历经千辛万苦到了,粗心的工作人员却忘记了盖上邮戳。从乡城到德钦,这里有很多美丽朴实的地名:中甸县、升平镇…,可惜他们都被拉上了奇怪的名字叫什么香格里拉。太讨厌了!

十月。




阿甘同学跑了环富士山马拉松,在不通日语的情况下机智地寄出了明信片。感谢好心的日本邮递员,以及“诸事安好”与“料金不足”真的很登对(也很醍醐灌顶)。而postcrossing给我送来了两位德国片友的明信片,两个人用的邮票居然是一样的。

十一月。



而我也只需要继续在家收postcrossing。来自美国、法国、俄罗斯和台湾;还有香港的豆友。

这也是一种叙述的改变。

十二月。



 “喜马拉雅天梯”是一部值得推荐的电影,同时带给我了一张值得珍藏的明信片;虽然并无邮戳。绒布寺在可见的未来还去不了,但总会去的吧。

2015这个数字似乎尚未熟悉却就过去了。慢慢准备好更多的远离。不发愿,也无忏悔。

It's a cold and it's a broken Halleluj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