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December 22, 2012

北京的轨道交通及其它。




独自在北京的除夕,跳上一班公交车去地铁漫游。
一路上看着那些醉醺醺的上车以后向所有人问好的人,那些在m记中完成了自己的年夜饭的人(包括我),那些刚加完班满脸倦容的要回到郊区家中的人,那些赶完一个饭局还匆匆忙忙去赶下一个的人。

也是在地铁上听到了陈奕迅和王菲合唱的因为爱情。是这首歌重复了两个春晚,又或者这只是重播?

一、

在冬天最冷最冷的某一天,想要去坐坐京郊铁路,看看当年的京张线。
从北京北站上车,坐到八达岭站,找到当年的青龙桥车站,然后经过关沟步行到居庸关,最后在居庸关坐火车回北京。
参考的路线和详细攻略在这里

February 12 via Plurk
7:00-19:00。岔道城-八达岭-青龙桥-关沟-居庸关。路程17km+。终于可以安心迎接开学了。




在八达岭车站下车后,稍后走一段回头路,第一站是岔道城。
根据经验,北方的农村中,在元宵之前基本是无人开门做生意的。所以清晨的岔道城,也是一个安静到有些空空落落的景观城。这座被称为"北门锁钥"的关城,看上去仍然是不真实的感觉。
从城后残破的夯土墙上看过去便是北方的冬天了。


逛过岔道城,回头走正道。回到八达岭车站,一路向西。

经过詹天佑纪念馆(内有蒸汽机车模型)和八达岭景区,最后走上公路,到达景区边缘之后会看到一个墓园的广告。沿着墓园的入口,渐渐就要到达青龙桥车站了。在荒芜的山外,还能看到残破的长城。



作为“中国人自行勘测、设计、施工完成,投入营运的首条铁路”,即使不熟悉京张铁路,詹天佑的名字大概也算耳熟能详。这条铁路从西直门车站(现在的北京北站)出发,途径八达岭,鸡鸣驿(虽然我没看过不过听说是拍大话西游的地方),宣化(有一段风景绝佳的山水区),最后到达张家口。所谓口外,也就是张家口以北的区域了。坝上草原十月飞雪,不是居住在京城的人能够想象的。


除了“首次全面系统”,京张线最有名的地方,就是之字形的路线。在关沟路段,为了克服南口到八达岭之间的高度差,列车将以折返的方式,由双机车牵引爬坡。当时的这一无奈之举
却成就了青龙桥车站。现在的列车都改走了当年因为经费原因而放弃的丰沙线,然而青龙桥车站仍然作为这条线路的上行折返点被人们记住。


关于青龙桥车站,还有一个关于坚持的故事

五六十年代,丰沙线还没建成的时候,北京到张家口方向上下行列车只能走这一条道,那时候,青龙桥一天一夜要接32对列车、64趟。

杨存信小的时候,京张老线上跑的还是蒸汽机车,前脸圆圆的黑色前进机车,进站的时候喷着白色蒸汽。客车车厢里都是木质的,外皮是绿色的,容座量比现在还大。
那会儿路过的客车里,还有两趟国际列车,从乌兰巴托和莫斯科开进北京。杨存信记得,上世纪70年代的时候,出于当时形势需要,铁路部门规定,国际列车经过的时候,整个站台都不许有人,不许乱看乱打听。越不让看越想看,杨存信就从院门缝里往外看,国际列车上全是外国人,太新鲜了,他印象最深的是,那会儿中国人穿的衣服很单调,外国人穿得真鲜艳。  


大概所有的路都是有终点的?

接下来走过了积满冰水的关沟,看过了名不副实的关沟十景,沿着公路走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居庸关。只是相机没电了,站台上的那棵树成为了我们告别这段路的最后一幕。


 西直门到八达岭是当年的出京线路,而对于清华、燕京的学生而言,进城则是从清华园至西直门再到崇文门。冒着寒风找到了清华园车站,只可惜,这不是民国那时候的车站了。


二、

首钢缘于1914年北洋政府农商部矿政司顾问安德森、米斯托(瑞典人)等人在龙关,庞家堡,烟筒山勘察发现“宣龙式”赤铁矿床。1919年3月19 日,北洋政府国务院批准龙烟铁矿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同年,龙烟公司在石景山东麓征购了1300亩土地作为石景山炼厂的厂区,共花费58000多银元, 成立龙烟铁矿股份公司石景山炼厂(今首钢前身)。

据说, 自2005年国家发改委批复《关于首钢实施搬迁、结构调整和环境治理的方案》始,首钢就在筹备逐步迁往河北曹妃甸,石景山厂区高炉也因此逐渐停工。 2010年12月16日,一号高炉全面熄灭。网易看客专门做了一期十里钢城的谢幕,来纪念“2011年1月13日,素有“十里钢城”之称的石景山首钢工业区全面停产”。该区域仅保留一处冷轧薄板厂,此后将逐步转向文化创意产业。


作为旅游项目的小火车仅在五月试行了两日。六月再去的时候,没有旅游接待处,没有小火车,当然也没有门票。


 虽然是全面停产的钢铁厂,里面仍然充满了各种超现实主义的大型机器。


跟着几位东北口音的强悍大哥,我们还溜进了一处关上门的厂房。从小生长在丝绸印染厂,钢铁厂的盛况真是令人惊叹。



铁路贯穿了厂区的各个角落,冷清清的厂区中除了少数车间都悄无声息,只有看门人提醒我们这里不许去这里不许去。



北京的无线电器材厂变成了798,南京造飞机的晨光厂(金陵制造局)变成了1865,上海的南城发电厂变成了现代艺术馆。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大工业逐渐在现代城市中成为了遗迹。(最近看到一篇文章回忆到北京798区域在90年代的状况:“移栽北京的外省植物”)



同时成为遗迹的,还有我们耳熟能详的“咱们工人有力量”吧。
前几日在刘慈欣的《地火》中读到了这么几句话:
“那个时代,我们的父辈是多么骄傲的一群,伟大的煤矿工人是多么骄傲的一群!就说我父亲吧,他是八级工,一个月能挣一百二十元!毛泽东时代的一百二十元啊!”

所谓活化,就是说那个时代已经死去了吧。
而陪葬的永远都是无数具体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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